VeRay

《瞄准》
(狙击手/猎杀目标)

［Clark接到要求的时候，并没多想；但他在瞄准的那一瞬，忽然发觉自己陷入了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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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让Clark给他现下所处的状态打个比喻，他定会说这像极了在等待一个赴约迟到的恋人；虽说Clark不可能因此去埋怨变得冰冷麻木的双腿，他那不自觉烦躁起来的心情也是极为反常。

        这不是一件好差事，对他来说也一样。为着身份及工作的缘故，Clark不得不费尽心思地、在任何时候都以谎话掩饰——说谎对他来说实为一件难事，可他的生活偏偏便需要谎言来填补。

        Clark在纵容自己快速抑制下另一个哈欠的想法之后，便再次凝神望向了对面的楼厦。
 
   
 
        人们愿意雇他，是因为他有着过硬的射杀技能。
       
        Clark只是从未透露过自己并非平凡出身——他认为自己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Martha曾告诉他要保守好这个秘密——“否则他们将惧怕你。”
       
        他基本上可算是无师自通。说真的，一旦谁拥有了这种能力，很难不想干出一番大事业；而Clark的天赋则让他拥有择业时可以恣意妄为的权利。不过Clark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即使接下这些年来这么多的任务，他也故意使任务不完成得太过完美……不过这没有影响他“声名远扬”。
       
        业内的人称他为Mr.Coo。Clark执行谋杀任务时的确就如同温柔的鸽子一般悄无声息——恍若只是爱人在身边低语了一声，随后目标就按照精心设计的一样、倒在了血泊中。
  
 
         
        “你怎样了？”
       
        “不过五小时，”Clark扶住耳后的通讯器说着，一边搓了搓再次冰冷麻木的双手，“富人们…他们从傍晚时就开的宴会，现在可算是进入了高潮的部分。”

        Clark擅长忍受孤独——这也是优秀狙击手所要求的精英素质之一。Clark在偏离闹市的地方租了一间单人公寓，平时也不曾有几个朋友。

        而Diana Prince可算是他真正的同事了——不算是名典型的狙击手，那个长时间极具危险气息的女人更倾心于利用特制的绳索勒死目标。两人同为业内精英，经常能接到充斥满利益的雇单。实际上，Diana比他更具狠劲——哦，她一次甚至直接干掉了她的可怜的雇主…不过多数时候她还是会顾及一下那些渴望处理掉竞争对手及麻烦的富人的。

        “你的目标是什么？”

        Clark怔了一瞬，他与她不常交换猎杀目标的信息。

        “他们只教给我了零碎的形貌特征，而我……”
       
        “而你并不能够立即判别出对方是谁，就因为你平时并不关心与自己毫无干系的富家子弟。”Diana的声音变得小了很多，许是在忍笑，“那祝你好运，Coo。”

        “别用那个叫我，Diana。我不喜欢。”

        “好吧。”另一边终于传出笑声来，“祝你早日找到真正值得去温柔耳语的人。”
        
        
         
        他的目标怀里搂着一个女人，即便身在高处，Clark也老远便能听见其周围人群的嬉笑声。
       
        肉眼估测的时候，对方要比常人高些，身边的姑娘得仰去头去才能够着那些奖赏性的吻。
       
        Clark重新整架好武器，单眼向瞄准镜靠近。
        

        
        「Bruce Wayne。」
       
        狙击手的舌尖不自觉地滑落出言语的时候，并没注意到自己有将这个原本稀松平常的名字念得有多么悦耳动听。

        与此同时，他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最佳的射击时间。

        他从未如此在乎目标的容貌；但此刻透过光学仪器望见的、男人蓝眸里充斥着佯装的醉意，却未有半点真正受到周围喧闹的影响——

        一种明媚的清澈，像是能看透人心。

        有一瞬间，Clark甚至认为对方发现了自己。
       
        他只有落荒而逃，带着一颗怦怦直跳的心。
        
  
  
        「任务失败了？Mr.Coo？这是你第一次失手。」

        电话另一头经过处理的声音仍毫无保留地展现出其质询时的不满。Clark知道自己务必给出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才不会让这名固定的雇主彻底恼怒，否则他在业内的名声也会因此大打折扣。

        不过那是在爱情降临之前的考虑了。
         
 
       “为什么要射杀他？”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如以往那般镇定自如了，尾音都在以人类无法察觉到的幅度高频颤抖着，“Wayne不是恶徒、也没涉及任何黑市交易。他肯定不会欠债于你们。”
       
        「听起来你很关心他。」
       
        “因为我从未蓄意伤害过无辜者。”
       
        「当真的？狙击手先生？这句话由您来说似乎一点信服度也没有呢？我希望你时刻记住，这是我、是我们出了钱——」
       
        “不。你错了。事实上，我不受雇于任何人。”

        Clark挂掉了电话。他脱去被汗浸湿的衣衫，拐进浴室开始冲澡。他很烦躁，甚至没来得及摘下用于伪装的眼镜（他平日里出门总是让眼神在经镜片折射后更显躲闪不定，以此消除邻里的疑虑）；并不费心去调和的冷水直打在他结实的脊背上，顺着完美的肌肉线条流作一股股的水流。而想到今天突然发生的这混蛋的一切，Clark狠狠地朝一旁的墙壁砸了一拳。

        他只觉自己的理智就如这瓷砖一般——被属于一记名叫Bruce Wayne的击打毁得粉碎。
 
  
  
TBC.